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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倫學家》作者大衛·金尼
  中新網5月22日電 美國《紐約時報》22日刊登了一篇署名珍妮特·麥斯林的書評。文章介紹與評論了一本由鮑勃·迪倫的崇拜者執筆的新書《迪倫學家》(The Dylanologists)。該書通過採訪迪倫崇拜者,揭示了他們失去自我,瘋狂追星的憂傷生活。
  鮑勃·迪倫(Bob Dylan),原名羅伯特·艾倫·齊默曼(Robert Allen Zimmerman),有重要影響力的美國唱作人,搖滾歌手,民謠歌手,音樂家,詩人,獲2008年諾貝爾文學獎提名。迪倫的影響力主要體現在60年代,他對音樂的最主要的貢獻是歌詞的深刻寓意與音樂成為同等重要的一部分。
  2012年發行專輯《暴風雨》(Tempest),接受《滾石》(Rolling Stone)採訪時迪倫說:“為什麼人們談起我的時候非得瘋瘋癲癲的?”自從迪倫開始吸引瘋狂擁躉以來,已經有50多年的時間過去了,他又得面對一種更凶猛、更危險的迷戀者,是他前所未見的——他們是擁有社交網絡的歌迷,擁有電腦的學者;他們成群結隊,可以追溯到他做的每件事,他說過或唱過的每一個字。
  “迪倫學家”(Dylanologist)曾經是一個嘲笑的字眼,用來稱呼一位專門去翻迪倫家垃圾桶的自封的“專家”,如今它雖然還沒被收入字典,但至少在人們口頭已經有了更廣泛的涵義。
  如今在迪倫崇拜者們的圈子裡有了這樣一本書——《迪倫學家》(The Dylanologists)。其作者大衛·金尼(David Kinney)本身也是一個熱衷迪倫崇拜的人,但書的開篇題詞卻承諾一個理性的角度:“歌迷:你不知道我是誰,但我知道你是誰。鮑勃·迪倫:那就這樣吧。”
  全書以朝聖者訪問明尼蘇達州希賓小鎮的場景作為開頭,這裡是齊默曼的故鄉,1959年他逃離了這裡,重新塑造了自己的形象,不再是原本那個傢具店老闆的兒子,一個中產階級猶太小孩,並給自己重新起名為“鮑勃·迪倫”。這些朝聖者們來到這裡,正好撞見迪倫回家參加兄弟的岳母的葬禮。
  後來發生了什麼?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金尼借這個機會描寫了迪倫崇拜者們的幾個不同階層,有些歌迷專吃櫻桃派,因為迪倫也愛吃櫻桃派;有些人連迪倫的曾外祖母的名字都知道;還有個人買下了兩棟齊默曼家早期住過的房子,裡面有小迪倫坐過的高凳子。這些故事純真無邪,但並不是特別有意思。
  然後金尼舉例說明,迪倫自己也乾過英雄崇拜之類的事。《迪倫學家》中寫道,有人看見迪倫去約翰·列儂(John Lennon)的童年故居,英格蘭利物浦的門迪普斯旅游,還打聽去“草莓田”怎麼走。還有人說他曾經在太陽唱片公司親吻“貓王”埃爾維斯·普萊斯利(Elvis Presley)1954年7月5日錄製《沒問題》(That’s All Right)時所站的地方。所以我們大家都有音樂偶像。無非是大多數人並不讓這些偶像改變我們自己的生活。
  但這本書中的迪倫學家們都是金尼所能找到的最執迷的人,而且書中往往令他們的深沉感情本身就成為一種意義。書中一個叫彼得的12歲小孩在1963年的夏天發現了迪倫,他就此“沉浸在迪倫辭藻的深井之中”。這個孩子如今已經是“步入60歲的老人,滿面皺紋,頭髮花白,但他依然沒有喝乾這口井中的水。”
  書中大部分受訪者對迪倫大量作品中的某些方面或許多方面都擁有淵博的知識。但他們出名卻不是因為這個。就這一點而言,14歲那年,彼得援引迪倫的金句,抨擊父母“別去批評你們不理解的東西”,這實在是無法反駁。不久後,彼得被送去看心理醫生,他帶去了迪倫的《席卷而歸》(Bringing It All Back Home),讓醫生聽《一切都很好,媽媽(我只是在流血)》(It’s All Right, Ma[I’m Only Bleeding])這首歌,說“這就是我的感受”。對於那些不如迪倫本人那樣能言善道而又言辭犀利或令人困惑的人來說,迪倫堪稱他們最好的拐杖。
  迪倫學家們熱愛迪倫那種令歌詞能夠表達幾乎任何想法的能力。隨著迪倫的事業生涯不斷延續,也有些人開始在追隨他巡演途中結下了交情。他們放下手頭的一切事情去看一場又一場的迪倫演唱會,如果有必要就結交朋友,花無數時間討論每場演唱會之間的不同。購買金尼這本書的人很可能在某個時期都乾過這樣的事情,能夠理解其中的誘惑。
  但迪倫還在不停地巡演。於是一種新的歌迷和編年記錄者誕生了——完美主義者,也就是那些收集每場演出所有細節的人。他們之中有些人——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米奇·布蘭克(Mitch Blank),本書中最可敬的人物之一——為音樂史做出了具有重大價值的貢獻(因為他那詳盡無遺的收藏和紀錄,布蘭克在馬丁·斯科塞斯[Martin Scorsese]的迪倫紀錄片《沒有回家的方向》[No Direction Home]中被譽為“魔幻般的收藏家”)。還有一些人贊美盜版和偷錄,為自己能夠想辦法把錄音設備偷偷帶進演唱會,把每場演出都偷偷錄下來而感到驕傲。讀了這本書,讀者就能學會怎樣把照相機鏡頭藏在帶活底的咖啡保溫杯裡帶進場地。
  本書的重磅炸彈還在後面,是通過迪倫學家們的網站發現的。迪倫的事業生涯開始之初,他沒準就想到將來學者們會花費幾個世紀的時間探索他作品中那些模糊的引用,理清他隨心所欲地把各種事物聯繫在一起的邏輯。如今,只要打幾個字搜索就能暴露出所有的醜事。迪倫是個喜歡巧取豪奪的藝術家,他從大量、各種資源中汲取素材,就像此前的很多偉大的、巧取豪奪的藝術家們做過的一樣。
  但是以前那些偉大的藝術家們卻沒有無數擅長谷歌搜索、自以為是的狂熱崇拜者們跟在身後。迪倫那本驚人優美的自傳《編年史,第一卷》(Chronicles Volume I,中譯《像一塊滾石》)已經被檢查者們拆解成無數塊,以至於他得正面回答這個關於“抄襲”的問題。他的立場是:一切事物都有自己的來源,他只是試著去將亨利·蒂姆羅德(Henry TImrod)19世紀的文章用自己的方式再加工而已。喬納森·利瑟姆(Jonathan Lethem)曾經寫過一篇關於創造性借鑒的文章,熱情地為迪倫辯護,然而這篇文章本身也是由各種來源倉促堆砌而成。
  迪倫學家們陷入了“這下我可抓住你的把柄了”的狂熱之中,這是一種悖論,正如迪倫在紀錄片《別回頭》(Don’t Look Back)里曾經公開抨擊《時代》雜誌記者,但他顯然又需要《時代》雜誌來喚醒自己在紐約第一年生活的記憶。迪倫學家們的故事中縈繞著這樣一種無處不在的憂傷:那些人寧願活在鮑勃•迪倫的生活里,也不願去過自己的人生。1年輕時的鮑勃·迪倫
     (原標題:迪倫學家憂傷生活:在偶像世界里迷失自我(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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